時間:3.2(五)晚間7:30-9:00
講者:張雍(攝影師)
費用:150元(非會員購書可立即入會,享各式會員優惠)|卡卡會員免費入場
地點:小小書房.小小café
新北市永和區文化路192巷4弄2-1號
(捷運頂溪站2號左轉直走到文化路再左轉直走)
電話:2923-1925
smallidea2006@gmail.com
沙貓貓說:這場活動的預訂,是在去年六月。我手上拿著張雍當時出版的新書《月球背面的逃難場景》,以及面向書市,當時撲湧而來的許多關於歐洲難民潮的書,感到沮喪,感到應該要做點什麼的心情,就發了訊息問張雍,何時回台。回來的話,來小小跟大家碰碰面,談一談他在斯洛維尼亞所見到的、所面對的歐洲難民的種種。
離他回台的時間應該還有大半年吧。通常,他理當是會與妻女一起回台過春節。一月初,收到他的訊息,跟我說了回台時間,他記得半年前的約定。從他還沒有出書前,從他當時在小小的第一場分享會開始,他每回出書,總是會回來,與小小的讀者見面。
只是這一次,我們不只是要談攝影與他所拍攝的主題。這一次,在那一夜湧入斯洛維尼亞Rigonce的難民潮,不在他的計畫之內,我想,也不在斯洛維尼亞政府的計畫之內,他們來了,原先預訂從匈牙利進入奧地利再前往德國的中東難民,因為匈牙利關閉邊界,因此他們便只好取道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
但奧地利邊境有不得不關的理由。每日,有將近一萬一千名的難民抵達奧地利邊境,但德國的官方,卻限制每小時只能讓五十名難民入境。滯留奧地利邊境的難民、來不及搭建的臨時收容中心、比難民人數還少的警力,只能架起的無數柵欄,柵欄,柵欄。
在拍攝下這些大型的、荒亂場景的同時,張雍,也回頭梳理關於中東情勢,關於歐洲難民潮,歐洲各國的政策;在感到荒謬的同時,悲傷也無法遏抑,蔓延在他所拍攝的許多照片之中。
在那一夜,以及其後,遠在台灣的我們所知甚少,後續,更是難以貼近地關注。邀請你一起來聆聽,分享,思考,關於這個議題,我們還能夠做些什麼。
以下附上,先前我為這本書所寫的隻字片語:
【每日殘片:張雍,《月球背面的逃難場景》】
1. 這半年,書市以緩慢但算穩定的速度,出版多本關於伊斯蘭、難民潮相關的書籍,這些書雖然在小小有固定的讀者關注,不過,我想要把他們推薦給,對這個議題還感陌生的讀者,為此,最近,我開始大量的閱讀這些書,一本一本,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推薦的基點。
2. 為何需要如此?哪本書不看會怎樣嗎?是不會怎樣,只是,有的時候,人與一本書的相遇有很多機緣。不過,回應現實的狀況而出版的書籍,有時候因為相關議題、新聞已經大量湧出,讀者要去消化那些資訊就已經夠花時間了,不見得有心力,甚至有興趣再更深入。
敘利亞內戰、ISIS(伊斯蘭國)、難民潮,離我們何其遙遠?從地理上看來也許是,從歷史看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3. 「此刻眼前是巴爾幹半島上斯洛維尼亞與克羅埃西亞邊境凌亂的逃難現場,突然意識到自己不也是難民和移民的後代?[…] 一轉眼在歐洲生活了十三年,異鄉的生活,東方臉孔『外來者』的身分與祖父母輩逃離戰亂橫渡俗稱『黑水溝』的台灣海峽落腳台灣的家族歷史,當下實際置身於各種情緒交織、苦難與希望參半的逃難現場時,忍不住試想那時比現在的我還要年輕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一行人,在截然不同的時空與場景裡試圖遠離苦難、渴望安全無虞家人得以溫飽的那段旅程又是怎樣的狀態?是否也提著厚重的皮箱?汗滴也留在那來不及好好話別的故鄉海岸?」
面對數千人,最後攀至數萬難民湧入的現場衝擊,到最後終於清空,難民繼續前往他們夢想地而留下來的荒涼場景、滿地垃圾,張雍拍攝下來的影像,成為我進入、理解、感受這些事件的連結點。
4. 數字:
敘利亞戰前總人數:約兩千兩百萬
留置國內人數:一千七百萬
逃難流亡海外:四百五十萬
因戰爭喪生人數:四十七萬人
平均壽命:七十歲降至五十六歲
其中,留置國內的一千七百萬人,有六百五十萬人無家可歸,或被迫離開家鄉,遷往安全地帶。六百五十萬人,大概就是台北市加上新北市的總人口數,全都流離失所。
那麼,張雍所拍下的這幾批難民,乃是因為匈牙利關閉邊界,因此難民便設法取道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然後進入奧地利。這一條路,非常漫長。從這一條路線入境,準備前往奧地利、德國的難民,在短短兩週內達十萬人,但是,他們,只佔了敘利亞難民總人數的2%,而且,他們並非所有人都來自敘利亞,還有伊拉克、阿富汗、伊朗等地庫德族的難民。
戰爭,使得他們必須出逃。我回望著那無法離開,或不想離開的一千六百萬人。走,或留,都是險路,或是死路。
5.《月球背面的逃難場景》,從二O一五年十月十七日這一天開始記錄起。張雍以非常憂傷、緊密的文字記下那幾天進入斯洛維尼亞的Rigonce難民潮的場景,以非常大量的訊息,交代歐洲各國如何處理湧入的難民潮,這些資訊,並不好消化,但它正如所有相關的書籍所提到的,正是這些政策,使得湧入的難民,以及「被經過的」的國家,都痛苦不已。
譬如,一天接收了一萬一千名難民的奧地利邊境,面對德國的官方卻限制每小時只能讓五十名難民入境的不合理規定,自然暴跳如雷,兩邊相互威脅著要關閉邊境;來不及搭建的臨時收容中心、警力比難民人數還少的窘境、柵欄,柵欄,柵欄。
6. 有時候看著文字裡描述的那些,歐洲各國面對難民政策彼此荒謬的叫囂與手足無措的處置感到難以呼吸之時,我就回來翻照片。這些照片,非常珍貴。在幾乎所有寫跟難民相關的書裡,照片,往往能夠讓我從數字裡拔出,回到面對人,面對一個個有著希望、夢想的人。而他們現在,除了一條命,什麼都沒有了。為了要逃亡,他們不只是散盡家財,付出難以想像的鉅額款項給人蛇,也有人,整個家族只夠他一個人出逃,等他到歐洲安定了,再想辦法把家人接出來。
照片裡,有好多,好多,好多的孩子。
張雍說,他在沖洗照片時,看到母親一手拿著奶瓶餵孩子,抬頭看著他的鏡頭的那張照片,他彷彿感覺到,她還在那裏。
我看著書裏,每一張有著孩子的照片。每一張都讓我紅了眼眶。他們擁著孩子,他們把孩子扛在肩上,他們總是在孩子睡著時還醒著。
那麼多的孩子。像是他們急急拋棄的過去,是為了要給懷裡的孩子未來一樣,要快,要堅定,要急促。
7. 根據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的報告,全球難民人數,兒童占比超過一半,來自敘利亞與阿富汗的最多。
我們能做什麼。可以做的,只有一樣,從關注與了解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