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9.29(日)晚間7:30-9:00
講者:李信瑩(清華人社學士班兼任講師)
費用:150元(會員當次購買活動用書享85折優惠;非會員當次購書可享一般書籍9折優惠,並可成為會員)
報名:https://www.beclass.com/rid=23416c15d7a8ce28fa83
地點:小小書房.小小café
新北市永和區文化路192巷4弄2-1號
(捷運頂溪站2號左轉直走到文化路再左轉直走)
電話:2923-1925
smallidea2006@gmail.com
信瑩老師的講綱:
I. 簡介作者生平與創作生涯
II. 創作關心主題與面向:無法定義與歸類的創作實踐與實驗
III. 金色筆記:政治信仰與瓦解,複雜當代性別議題
a. 小說歷史背景
b. 主題與敘事結構的實驗: 碎裂作為主題
c. 共產主義在西歐的吸引與幻滅
d. 女性的多重身份:作家,母親,愛人,朋友,病人
e. 大膽解剖女性經驗:性,情慾,高潮,育兒,性別權力鬥爭,政治參與,創作
f. 身處變動世界的個人認同瓦解與完整
沙貓貓說:萊辛在高齡八十八歲獲諾貝爾文學獎時,我所有複雜的情緒一湧而上。
從讀了她的第一本《金色筆記》之後,我便念茲在茲、時時緊盯著她的譯本動態,跟她的高產量對比之下,繁體譯本的稀少不只是難以置信,且在《特別的貓》之後,她的作品就慢慢絕版,從書市消失。小小在二〇〇六年創立之後,店裡只能訂到她的《特別的貓》(不久之後也絕版了),以及《第五個孩子》與《浮世畸零人》,而這兩本,後來也終於訂不到了。二〇〇七年她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後,臺灣的出版社靜悄悄的,沒有聽聞有任何出版社簽下、或者準備重出她的譯作。
我感到非常、非常訝異,因為這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好歹、至少會有那麼一、兩本新譯本啊!
回頭來看這件事,我得說,當時剛踏入書業的自己,對於書市的敏感度遠遠低於我對於文學的愛。理論上,萊辛是一個「好賣」的作家,她非常擅長說故事,像《第五個孩子》跟《浮世畸零人》,我想都是在臺灣讀者喜歡讀故事的偏好下,得以獲得較長的銷售期。但是,這麼一個故事說得好精彩又深刻的作家,在我們的書市卻弄得一本都沒得有的下場,對於當時開了一間叫做「對書的愛情」的書店的我來說,無異於巨大的謎題。
後來想想,應該就是她得獎的那個時間點,恰好是臺灣書市有感的寒冬期發作。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能夠帶來多少銷量,創造多少業績,或是只能換得巨量的庫存,對於當時多數開始調整出版方向的出版社而言,不是一個容易決定的投資。
在這些年,書市雖然一路往下,但慢慢的,有些文學書回穩市場了。只是,萊辛依舊毫無蹤影。
幾年來,每次看完《第五個孩子》跟《浮世畸零人》,而後來小小尋找她更多作品的讀者,都會從我這裡聽聞《金色筆記》這本奇書。它雖然偶爾會在二手書店現蹤,卻不是那麼容易遇到。這麼多年,我眼看著對岸簡體版萊辛的作品一本一本出,差不多將要放棄之時,有一年,竟然收到出版社將要重出《金色筆記》的消息!我還記得,在電腦前的自己內心激動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應該當時,可能也把那份激動po上臉書吧)。
我們等了十三年,萊辛,才終於重回臺灣書市,今年初,麥田推出了她的短篇小說集《祖母,親愛的》。而我也非常開心,小小的讀者非常喜歡她,熱烈地擁抱了這個我鍾愛的作家。不過,《金色筆記》依舊音訊全無,出版社的出版進度,延了又延,一年,又一年(差不多是兩年吧我想)。我甚至在去年誠品年報的座談裡,對出版社喊話:「說好的《金色筆記》呢?」
書終於躺在小小的大平台上時,我心裡想著,這會是一個起點吧?
我希望你們買它,讀它。因為唯有如此,萊辛的其他作品,才有可能一本一本被翻譯成繁體,來到讀者面前。而我希望你們來聽聽,為什麼萊辛這麼重要。這一年讀過她《祖母,親愛的》短篇集的讀者,我相信你們都感受到,在〈兩位祖母〉裡,萊辛如何用那簡潔、精準的敘述,帶領著我們一腳跨越倫理邊界時的所帶來的震撼。她還可以更冷酷,直面野性與人性的溫潤——如果你記得,你也讀過《特別的貓》。
而萊辛是複雜的。三十一歲出版第一本小說”The Grass Is Singing”,八十九歲的最後一本作品”Alfred_and_Emily”,將近六十年的歲月裡,她留下了遠遠超過這個數字的作品數量,光是小說,就超過五十本,不僅風格、形式、體裁都多樣、多變,她所探索的主題,像是在挖掘這地表上一切令她備感不解、懷疑的一切事物般,永無窮盡之時。
那麼,要踏進萊辛之門,《金色筆記》無疑是入場券。它是一切的起點,每一個曾經被《金色筆記》打中的人,都不會忘記它的重量,跟它帶來的衝擊力道——這是一本結構上被切成九個部分的小說:一篇叫做〈自由女性〉的中長篇小說,夾著四本筆記本:黑、紅、黃、藍,小說因而被筆記本切割成四個部分。筆記本是屬於小說裡的主角安娜.沃爾夫的,各有不同的紀錄主題或類別。在這四本筆記本之外,還有一本〈金色筆記〉,筆記前寫著:「不管是誰,看這本筆記/都將受到詛咒/這是我的願望。」。形式上,它可以說是筆記本中的筆記本,結晶體。
這個硬生生被割裂的形式,對於我們現今讀多、看多了的文學讀者來說,應該不會被嚇到。但對於當年,許多苦於臺灣主流文壇人士熱愛推廣的「小說=說故事」的設定的人們(好啦我在說我),遇到《金色筆記》無疑等於撿到一把槍,順利地、毫不猶豫地就轟掉了桎梏——這也包括,萊辛在小說裡所一一質疑、解構、分析的女性自我,政治,婚姻,愛情……你想像得到的人生難題,內在與外部的世界。
萊辛曾說:「這本小說當今是寫不出來的。」然而,可怕的是,她在上世紀六〇年代所試圖傳達的一切,你在這個時代,這個當下,會赫然發現,它恰恰好,都抵達了。
我常常會感到恐怖,為什麼這些小說家,每個都像預言家一樣?而這半個世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